kamina

本来打算就坑在上一更好了。不过想想还是继续更吧。如此奇葩的脑洞不填完都对不起自己。以后应该不会有虐了。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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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

冬儿心想，他是个赤诚之人，我若是展巴奇，定然不会辜负他的深情厚谊。然而我若不是，错受了他的心意，又怎么对得起他这一片赤诚，岂不是有负于他？

冬儿对着史悌文深深一揖，“虽然我跟展公子相貌相似，但未必就是一个人。以前的事情我都想不起来，实在不敢冒认。”

史悌文在灯下看着冬儿的脸，与记忆中宛若一人，心中正有无限感慨唏嘘想要对他倾诉，正想要搂定他抱头痛哭一天一夜，然而却听他说出这样无情的话，难忍心中绞痛，“既然我心里认定你是，那你便是，难道你连我都不信了吗？”

冬儿强忍心中酸楚，“我敬佩状元郎的高义薄云，然而这与我是不是巴奇无关，没有什么信不信的。”

“那你究竟要怎样才肯相信？”史悌文抓着冬儿的手按在胸口的“奇”字上，哽塞难言，“你觉得我会随便找个人冒充巴奇吗？”

冬儿长吁一声，柔肠百结，一颗心险些被他揉化了，“越是重要的人，越是要慎重。你现在错认了我，若我不是真的巴奇，那又怎么办呢？”

史悌文默默无言，良久才仰面哭道，“彼苍者天，曷其有极！自今已往，吾其无意于人世矣！”

言毕，想起这句话出自韩愈《祭十二郎文》，而这篇古文正是巴奇出事之前两人一同学一同背的，巴奇的琅琅读书声犹在耳畔，竟没想到一语成谶。

冬儿闻言身子一震，一字一句慢慢说道，“生而影不与吾形相依，死而魂不与吾梦相接。可我若有一天死了，就算魂被铁锁链锁着，被恶鬼拘着，也要想办法回来见你一面。”

史悌文睁大了双眼，惊喜道，“巴奇，你还记得？”

冬儿皱着眉头，头脑中乱成一团，昏昏欲裂，然而心中却留了一线清明，这句话怎么这样熟悉，怎么好像听谁说过？

“巴奇，你还记得，这句话是你对我说的，你还记得！”史悌文惊喜地摇晃着冬儿的肩膀。

冬儿忙伸手止住他，苦笑，“就记得这句话而已。”

“别着急，你再想想，说不定还能想起点什么。”

“我头疼得很。”

史悌文忙伸手试他的额头，“要是疼得厉害，就先不要想了。不着急，我们慢慢想，总有一天你能想起我来。”

“那我若是想不起来呢？”

“想不起来也没关系，我都记得，我慢慢说给你听。”

冬儿按住史悌文的双手，看着他的眼睛，“状元公，我有几句肺腑之言，请你听我说，我是巴奇也罢，不是巴奇也罢，我只知道我是冬儿，是唱戏的小旦。我自十四岁起学戏，靠唱戏谋生，这些年根本无暇去想小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。然而我瞧着你为巴奇那样伤心，我情愿我能想起来。可我便是想了起来，我还是冬儿，还是要靠唱戏谋生。已经十二年了，我便是巴奇，也不是你心中的那个巴奇了。”

“你是巴奇也好，是冬儿也好，你就是你，有什么区别呢？”

“与你，没有什么区别，与我，却大不一样。”

史悌文紧皱眉头，“巴奇，你知道我向来都笨得很，我搞不懂这里面又有什么玄机，你只需告诉我，你想让我怎么做就好。”

“那你能答应我三件事吗？”

“别说三件，就是三十件三百件，只要你说出来，我没有不能答应的。”

冬儿扳起一根手指，“第一件，你这些天天天在戏园子门口守着，与你的名声大有妨碍，以后不要再来了，这件事你可能答应？”

“除非我请你你便来见我，那我就答应。”

“既然状元公当我是朋友，我便卖你这个面子。第二件事，我叫冬儿，不叫巴奇，请你不要再叫错了。”冬儿面容肃然，扳起两根手指。

“巴奇的事我自然不会让外人知道，当着外人的面，我还叫你冬儿。”

“你难道不明白，就算只有我们两个人在，我也是冬儿不是巴奇。你若真不明白，那你我就马上出这个门，以后当作互不相识，我还提三件事有什么意义？”

史悌文连忙拉住冬儿，满脸堆笑，“我明白，明白，你让我叫你什么，我就叫你什么。”

“第三件事，你是状元老爷，我是唱戏的小旦，身份有云泥之别。还请状元公谨记着尊卑有别，不要惹人笑话。”

史悌文蹙眉长叹，这真是天理循环，报应不爽，前不久拿来逗傲小少爷的话竟然今天便应在我身上，只是冬儿竟然只顾今天的云泥之别，不顾当日的金兰之情，真是让人心伤。